Thursday, June 08, 2006
毛姆《刀锋》
《刀锋》大致讲了一个刚从一战回来的年轻人拉里郁郁寡欢到晃膀子十年,终于找到解脱之路的故事。
故事很平常,以致其中掺杂的某些似乎与此书脱节的可有可无的趣闻让人感觉作者有点为了写点八卦提起你 兴趣似的,但是就好像拉里认为的,体力劳动能让你平静一下思绪,故事叙述也可一如调味剂一样吧。同时,大量的对白都很值得回味,而不管是对白中的比喻还是 作者本身对某些东西的挖苦讽刺,以及诙谐的叙述方式,都让人有一下读完的冲动。
由于故事的简单,凡是前面提到的人物,中间尽管隔了很多,后面再提到时也无需重新翻前头去查找。每个和主人公有关联的人都有些跌宕起伏的经历,比如伊莎贝尔的破产到继承她舅舅的财产,以及她对拉里的过激行为-虽然我猜到,却还是有点意外而又合理,而这直到书中结尾才提及。
对每个人物的叙述的从容和可理解,我觉得应该与书中“我”是“作家”无关。不论是伊莎贝尔还是艾略特,“我”都没有强烈的褒贬,也许我们都是这样对待普通朋友的,只是对陌生人是否如此就各有所好了。
有很多情节让人浮想联翩,拉里对自己试飞的感受让人想到《人类的大地》里的那些感受。但是有些回忆,只好凭着经验迁就,比如他在某个夜晚某个山顶看日出一朝得道,只能借以前看朝霞的情景。拉里回美国当司机,把车子比喻苦行僧的杖和钵,很有点读禅的比喻故事的味道。
书中凡是提到的人物,如毛姆所说,都有了最终结局-虽然不尽如意,比如索菲的死,尤其是拉里本可以渡她的,后来想想也许否则就落入了大团圆的俗套了,并且也可以借此为拉里将来的考验做想象的余地。
书中题言:一把刀的锋刃很不容易越过;因此智者说得救之道是困难的。一说:剃刀锋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度人稀。
花了2天时间读完,很久没读小说,推荐一看。
Friday, June 02, 2006
Thursday, June 01, 2006
自怜
近几天感冒竟引发咳嗽,周年轮回?不管这么多。我发现病的不同,苦恼也不同。牙痛使人歇斯底里,皮肉筋骨之痛,使人坚强,发烧中暑让人意志迷茫,而偏偏咳嗽,让人形销骨瘦,劳心烦神。
其实不是这样,恰恰在这里,自怜占了一大比例。昨晚看大卫·丹比《Great Books》讲波伏瓦一章,开头说:在“收回那一夜”集会上,现在的女权主义者描述自己遭强暴(生病是否也可以作个类比?)更多的是自我戏剧化的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散了架的“生还者”,任由它成为一个人生活的轴心。于是突然明白自己对病情也是如此,活在自怜的想象中似乎至少可以减轻一点痛楚。一个人对社会的失望和对不公遭遇的反感也可以这样自然的情绪化,虽然仅仅抱怨和愤怒无济于任何事。
同情是一种病,尼采说因为它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也许还有对对象的不信任。而无论是自怜,还是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和无法摆脱者,或者想象化成一个愤世嫉俗者,都有一种沉溺其中的倾向,这种倾向,也许和沉溺游戏以至失控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仔细考察自怜的来源,我觉得,父母对子女幼小时不自觉的溺爱可能助长了这一点。小孩子仅仅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嚎嚎大哭,为人父母者为哭声心烦,或者心疼,便惯性地去哄他,这种方式如果过头而且没有其他方式弥补,就每每增长了自怜的胃口。
如果把前者解释成“泛滥之爱”的受害者,那么,“激进的愤青面对苦难大地不应该只像是沉重的石头,更应该像翅膀。”中导致“沉重的石头”的原因也许可以理解成“盲目之恨”的当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