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30, 2005

无题

如果我认识一个人的时候他老是在砍柴,每当我回忆起这个人的时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在砍柴的样子。就好像我们回忆某个老师的形象时,大多总在课堂上一样。

能够影响我们对通常生活主题的看法的也是如此,他们大多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媒体,冲拆在我们的各个角落。有时候他们是我们了解社会的一个窗口,有时候他们是扭曲我们的一个窗口。就像国内的有些无聊媒体有时候版面大多为歌舞升平或花边、无聊新闻所占据一样,美国之音亚洲电台或者其他电台的某些节目喜欢专门挖掘阴暗面。无论是哪一种给人的印象首先都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因为我们不可能总是活在或只有抱怨或只有幻想里。而反之那种虽然报道社会竞争的残酷和现实、人群的麻木,但也并不乏可能性、或者令人动容的例子才是我们的希望和意义。对此,我觉得凤凰台《冷暖人生》是个不错的节目,有着旁观者的热肠和冷眼。

另一方面,电视剧和电影常常如快餐一般让我们狼吞虎咽。不论多美的题材和多深刻的见地,其节奏之快,令人还未加细细体会,并或直奔主题或嘎然而止,令人目瞪口呆。“十年之后”,类似这种字幕出现在荧屏上的场景已经令我们屡见不鲜,而我们所能想象的所谓 “十年之后”,只好用一个干瘪的糖葫芦[倚天屠龙记]来一笔带过,而后是事件从后面接踵而来,然后是片尾曲的歌唱。这可能是所有的影音作品的永远无法避免的缺陷,也可能是史学家在《汉武大帝》和史著之间选择后者,有的人更爱小说胜于电影的原因。

Monday, March 14, 2005

情人坡

想在此处为情人坡立一传。龚自珍曾立志为天下名山立传,未及天下,先到黄山,便为黄山所折服,其变化之无穷,其烟雾之缭绕,无法概尽,于是作传之念遂消。我辈穷而无暇之人,极少出门甚远,只好就近为情人坡一叙,敝帚自珍,无一丝贬低情人坡之意,相信每天望坡,坡亦知我心。
情人坡自有一番坡的味道。由邵科馆边渐斜上,占尽西南如此偏僻而又开阔之一角,得天地之独厚,坡上一树,独木遮天,自生其趣。最美在秋,草长烟飞,一人在斯,如闲云野鹤,偶至一处落脚,好生自在。冬至则雪披全坡,草雪两层分明,踏雪深处,直踩草底,双重的轻柔。
于此冬春交接之际,一场雪后几天,下午15点半来此小坡小憩,坡上人烟稀少,间或有闲言碎语,淹没于坡下,偶见天际鸟掠而过,间或小鸣几声,灰云浮天,树枝不动,太阳如汤圆般白而不亮,夹带些许浑浊,暗度云层。眼看四周建筑,默默而立。坡上寂寞,而又处处暗含生机。于是有挥之不去的清愁,和说不尽的轻悠。
情人坡名曰情人坡,是为平日情人甚多,然常或有三朋四友于此谈心,或有一人独坐于树下坡上读书、闲坐、看风景、听音乐、或偶有小孩于树下嬉戏,风筝飞过。然而每日住ZIMP,占尽此坡地理,最爱此坡寂寞。

Tuesday, February 22, 2005

玛瑙寺和缆船石


偶然读到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说到古人爱好山水,甚至秉烛夜游,看今天万里无云,不出去走走实在对不住古人,下午和CD等4人于是闲逛西湖北山路。逛到只剩下CD和我两人之时,也就到了玛瑙寺前了。穿过小巷到寺门前发现还有一条和北山路平行的北山街,这是我以前没有想过的。门前有麻雀几只,原本兀自玩乐,可惜被行人惊吓而走,于是没有拍成。


《西湖梦寻》说玛瑙坡碎石文莹,质若玛瑙,寺中有大钟,上铸莲经和金刚经。可惜现在玛瑙寺已非原貌,惟留空堂在中间,门前一空地有若干石头铺地,宛若棋局。


从玛瑙寺小门出到抱朴道院,在保俶塔边呆立良久,然后沿宝石山造像遗址往保俶路方向而下,无意间往湖边方向看去,看到一块碑上刻着“大石佛造像”,旁边圆圆的一块大石头,原来就是传说中的秦王缆船石,估计后来被改造成弥勒佛,后又毁。


爬宝石山次数虽仅此于老和山,如牛皋墓、智果寺、川正洞、卧云洞、金鼓洞、白沙泉、古剑关、栖霞洞、双灵亭以及宝石山旁边的挂牌山、宝云山、乌石峰等,却所知极少。此次游玩,偶经此两处,颇觉欣慰。


Friday, February 18, 2005

无题

坐火车总像是一路煎熬,尤其是不打扑克不听音乐不聊天的情况下,而实际上最难受的莫过于与他人如此近距离而一言不发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内向的人,所以从前我坐火车总是很少主动先和别人聊天。而这次我决心改变一下。

这个想法自火车启动开始,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初中的《英语画刊》上看到的一个故事,说一位叔叔在他侄子出门之前提醒他遇到什么人应该如何如何防备,而他的侄子后来出门归来,完全做的相反,与每个人其乐融融,一路顺利而归。

于是想起惠特曼的诗和爱默生的散文,想起通常所说的“美国梦”(贫穷孩子通过诚实乐观终于达到致富之路)。然后意识到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少有这样的轻松心态呢?

也许是我们常常从一个批判走向了另一个批判。比如搞阶级斗争成习惯的是一批(比如《芙蓉镇》里的人),而反对某种偏见以至成为生活主题的又是一批(比如我们看了芙蓉镇以后心有余悸)。一个人真的需要证明或者标榜自己什么吗?

也许是中国人传统的家庭关系等过于沉重,比如婆媳之间、比如君臣父子衍变到现在的对长辈的尊重成为绝对的领导,中国的传统教育又常常教我们大丈夫处 事的风格,比如问是非不问利害,比如善养吾浩然正气。而这些很容易令正义感很强的人变得神经过敏,比如对方稍有瑕疵,并嗤之以鼻。反观美国或者欧洲片子 (比如《情定巴黎》),却更多诙谐,常有那些看起来很坏的人,或者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却常常能有完美的结局的喜剧片。又或者中日和美国的动画片风格比较等 等。延续到中国的大户人家或者现在的银行门前会有大的石狮子,这种石狮想必首先要给人以震蹑作用。而事物本来可以不必如此沉重、刻板、复杂。

尤其是某些方面事物本身可以很简单,我自将心比明月,明月照渠也何妨。这样想着,在火车上也就变得自在轻松和主动许多。

而后来借旁边的一位朋友的小说《穷孩子富孩子》看了一会,发现这本书竟然就是在讲述一个“美国梦”。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有一个轻松的“中国梦”吧,并且会发现不难。

最后一个寒假的风景

2月3号-2月17号,差不多2周时间。

3号回家的时候路过温州市区到高中同学那里呆了2天,他们还在上班,于是4号早上独自去新华书店查看了一些关于温州地区的景点介绍,发现新旧书刊和地图少的可怜。只看到一套温州风景名胜明信片拍的不错,由此只能徒然想象一下楠溪江和北雁荡会是如何的美。

下午一个人静静地从医学院出来走到门口,坐上51路,一直坐到江心西园站,沿路的街道还是小镇般的味道,偶尔看到的几颗街道边的榕树会让人有些回味。然后一个人轻轻地逃票从江心屿的西边走到东边,在共青湖曲桥小亭边,看两旁的榕树郁郁苍苍、临水并排至极远处,树上一排的红灯笼,以及旁边灰白色的围墙,很难让人想象这里也是温州的一部分,尤其是久居市区或者初来乍到。湖上居然还有家鹅若只,洁白庞大的身只映着碧绿宽广的湖水却也恰到好处。江心屿的树其实都给人很有生命力的感觉,无论是湖边的榕树,还是江边的樟抱榕,还是草地上银白色的树,都让人感到亲切。两座灯塔,年代久远。之间夹着江心寺,文天祥纪念馆,以及青砖筑就的曾经英驻温大使馆。离开江心屿的时候在渡船上看江心寺,混浊的江水映着江心寺正面单纯的一道黄墙,很有些古刹的味道,而这种感觉在渡船来寺的时候可能会更浓些。文天祥纪念馆的正面是沙孟海题词的,这点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另外就是江心屿东边看入海口方向和海船从远处归来也是一景。

我们对于家乡一带的山水反而常常知之甚少,当我这样想着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时,偶然间重翻起郁达夫的一篇《钓台的春昼》,居然看到如此同样的观点。于是在正月初四的时候叫上高一同桌,2人一起去了白云禅寺和旁边的山顶。

白云禅寺又称白灵堂,其地供奉地藏王菩萨,风景俱佳,又有新开一片平台,于平台上看山下一片依山伴水而居的村庄民舍,很难想象其实我们的家乡整体外貌竟是如此!整片群山环抱的平地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家乡,而比起这群山来说家乡村庄实在算不了什么,群山环绕,就像一个天然的大水湖一样,只是湖地平地已干,于是住有两三镇人口,而看自己的村庄又是另外一番感受,村本身已更加渺小,但它又如此分明地在你面前。而你从小到大所知的范围,大部分只是在这个村或者周围一带。但是仔细想想这种震撼感又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从前贫穷的人们到山上来砍材,想必不会少看这一带的情景。登上白云禅寺旁边的山顶则是另外一回事,登山山顶,所见处陡然增阔,不但是山下千万户人家突然增大至3-4倍,每一处你曾有你的足迹直至西北方给人难以磨灭的印象,单是旁边的群山横断陆海连绵不绝直至环绕将近一圈的姿势也令人遐想不已,更何况乎东、南、北面的大海之如此平阔而又联成一片,环绕此山?以致后来一连几夜晚上就寝前满脑子都是那幅360度全景图。可惜未带任何照相机,山顶风大以致着凉,稍嫌遗憾。

Tuesday, February 01, 2005

无题

当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之时,为了不丧失某种方向感,我们会记住几条主要的马路或者几个标志性的或有特色的建筑物、广场等等。以致后来一提到这个城市的印象,我们首先联想的就是这些马路和建筑带来的好坏的印象。


学习历史和地理也可能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时间和空间上的认识至少可以帮助我们意识到我们处于哪个时代,哪个地方,为此我们在情感上才顺畅地对待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外交家知道在什么地方作什么样的事情说什么样的话可能便是这样一个例子。


我相信如果每个人都像猪一样忘我地快乐活着,那么谁也不会想着来认清方向或所处的位置。但是好奇和困惑就像瞻前和顾后一样使我们不知不觉间努力理解事物,为此我们暂且接受现实。

讨论地理不是我的长项,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你总有方法认识一个地方,比如查看数不完的资料,其中尤以地方志和地图、他人游记。找几个绝佳处看风景也是不错的主意,不同的位置看同一个地方往往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就像春夏秋冬东南西北地看西湖会有不同的感受一样。我发现公共建筑常常是一些风景绝佳的地方,比如寺庙、广场、学校、山、湖、亭等等,作为某种代价,选择如何避开人群不得不被考虑进内。

Saturday, January 15, 2005

冬游天马山、棋盘山和飞来峰记

杭州以外刚内柔而著称,内以西湖,外以钱塘江。然而兼具一览西湖与钱塘江之处,除凤凰、玉皇外,恐怕只剩下天马山和北高峰了。

而凤凰与玉皇看西湖与钱塘,则西湖与钱塘分在山之两侧,不可共赏。天马山与北高峰则可二者兼顾。然而北高峰看西湖已太小太远,何况乎钱塘江?

如是,惟留天马山而已。然而天马山并不有名,甚至《西湖梦寻》等也绝少提及。也许古代交通不便,山路没有今天好走。但恐怕晴天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条件。若非能见度极好,虽可看西湖碧波一泓,钱塘江穿过远山如蛟龙若隐若现也无法匹及,更不必说钱江似链了。

而宝石山或三台山,凤凰或夕照山看西湖,皆因景色过近或过繁华而太媚。天马山看西湖,仅以冬季观之,俨然侠女风范。大约苏堤一带宽而平长,二水中分,剔透俨然。辅以天马月桂山之势,静美非常。 而若非一味看水,于山顶看西侧山谷,而南高峰北高峰两边呼应,群山默默,各具姿态,宛如独立孑然,别有滋味。

自04年4月毅行到此,印象深刻。适逢天气颇佳,于是13:10,与CD、paperkite三人由玉泉校区出发前往。

从玉泉坐K27到双峰,路上毛家坞之闲云别鹤般的风景令人羡煞,沿茶博石阶小路而上,回望茶博对面之连绵迭起的群山与亭、树、水、山里人家,一如冬日懒散的阳光。白而明亮的光线透照在林间,走在山路上,风时而犀利,时而消匿静寂。到天马山顶,看遍蓝天和群石,晒着冬天强烈的阳光,听风呼啸般地掠过。然后往棋盘山而走。

过棋盘山永青坞路口到杨梅弄直奔西西山而去。此山本无名,杨梅弄在其西侧脚下。然而此山如横刀立马,两侧空谷,惟留此处,沿此山山脊而走,两边风景俱佳。天马山不远,却如在天际,颇有气势。而西西山山脊竟然还发现几处白雪未消,想必至阴至寒。

若沿杨梅弄下据说可到中天竺,我们打算到上天竺去吃斋饭,于是再折回棋盘山往仰家塘方向走。路上顺路看了一眼丁字路口的悬崖峭壁。上半年毅行曾经到此看东北对面山势陡峭,而今再看一眼,原来便是西西山。而以西西山为前景看天马山,则层次分明,如披挂于前。

仰家塘未到路上看龙井村,西边茶园多有积雪未化,而仰家塘一路也是如此。梅岭公路隧道附近未到,另有户蹊跷人家,路上架一天桥,上刻“天外第一桥”。路边西侧沟壑巨深,令人望而生畏。并竟有若干树长于壑底。一路令人啧啧称怪。

过梅岭公路天桥到上天竺,未掏证件放行吃斋饭,虽粥已冷,然而龙眼、红枣、栗子,甜而上口。想着以后穷途末路,到此吃斋饭倒是个不错的主意^_^

从法喜寺出来已17:15分,三天竺已过检票时间,于是又来看三生石的兴趣,顺道往飞来峰一行,再从灵隐寺徐徐而出。已是明月当空,翠微亭与冷泉亭皆有冷意,慧公理塔旁的石像脚丫却是光滑的亲切。

以此留记浮光掠影般的冬游。

Saturday, January 01, 2005

[转载]奋斗(Struggle)

余光中译

我的灵魂如一支桨,在一刹那间,
死于骇浪之下的绝望的压力,
然后又闪出了波涛,且掠过海面,
每秒我复活,自一个新的墓里。

Struggle by Sidney Lanier

Saturday, December 11, 2004

准备归隐

天下英雄皆草辈,江湖一入岁月催,我自提刀绝尘去,不念人生多少醉。

Sunday, December 05, 2004

看了一遍《肖申克的救赎》小说


对比想了一下,也许在学校里我们变得懒散和不适应社会,跟在监狱里呆太久没法适应社会而怀念监狱有着差不多的相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