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选集》/两个类比
《约翰克里斯多夫》(by罗曼·罗兰)写克里斯多夫爷爷的一段话:
可怜的老人!在无论哪方面,他都不能完全表露他的本来面目:胸中藏着多少美丽而元气充沛的种子,可是 没法长成;对于艺术的尊严,对于人生的价值,有着深刻动人的信仰,但表现的方式往往是夸张而可笑的;多么高傲,但在现实生活中老是佩服上级的人,甚至还带 点儿奴性;多么想独往独来,结果却是唯命是听;自命为强者,实际上却凡事迷信;既向往于英雄的精神,也拿得出真正的勇气,而为人却那么胆小懦怯!——那是 一个只发展了一半的性格。
爱默生《美国的学者》:
在职务的分配中,学者是被制定了代表理智的。在正确的状态里,他是“思想着的人”。在腐化的状态里,当他成为社会的牺牲品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倾向,成为一个单纯的思想者,或是-比这更坏-别人的思想的应声虫。
“大自然对于精神上的影响,以时间来说最先,以地方来说最重要。” 其次是人类过去的心灵(书籍),但“我宁愿从来没有看见过一本书,而不愿意被它的吸力将我扭曲过来”。最后,“没有行动,思想永远不能成熟而化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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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物的天然的保卫者,挚爱某种主张的人,肯为他所拥护的东西而活,肯为他死,除了他自己的事,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卡莱尔尊敬这样的人;
他开大炮似地宣讲他的教旨:每一个高尚的天性是上帝创造的,如果它含有野蛮的热情,它也含有适当的抑制,与伟大的冲动;它无论怎样放肆,也会循着它的轨道,从远处兜回来。
他把一个作伪者的羽毛拔下来,露出下面枯瘦的假道学,让我们尽量嘲笑它;然而,他同时也崇拜一个人内心具有的无论何种热诚、坚忍、仁爱,或是其他的良好的天性的征象。
他觉得剑桥大学比牛津好些,但是,他认为牛津与剑桥的教育使青年人变成稳固。
卡莱尔认为现在一切宗教都趋于腐败堕落,一个人能够安全地做到的惟一的宗教行为就是把自己洗得干净。
卡莱尔在他的一生里始终保持着大丈夫得态度,胜过英国的一切人。
他见解上的错误与他这有点比较起来,是完全无足重轻的。没有人能够仿效他这种镇静功夫;这正是针对着当前情势的中心点。
在高级的社交圈内,只有寥寥几家人家曾经有任何学者踏进他们的门限-而他挺直了腰,使他自己成为一切人都承认的一种势力,教导学者认识他们崇高的责任。他从来不怕任何人。
感觉爱默生写卡莱尔的话的风格很像以前转载的一段对皮浪的描述:
皮浪不相信感觉,不相信理智。皮浪坚持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风俗习惯指导着人们的行为;皮浪相信没有一件事物本身是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皮浪对一切论断都不置可否。皮浪心境安宁。
皮浪不注意任何事物,而是面对着一切危险;无论撞车、摔到、被狗咬还是其他,皮浪从不让感官武断地判断什么。皮浪的朋友总是紧随皮浪,不离左右,把他救出危险。
皮浪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泰然安详。即使你在他演说的时候离开他,他也会在没有听众的情况下把话讲完。
皮浪常常不声不响地离开家庭,与一个偶尔相遇的人一起去四处游荡。有一次,皮浪的一个熟人跌入泥潭,他径自走过而没拉他一把。别人都谴责他,而皮浪的这个熟人自己却赞赏皮浪的冷漠和无动于中。
皮浪深受母邦人民的尊敬。他们推选他为祭祀长,并且由于他的缘故,他们投票赞成免征一切哲学家的税款。
皮浪活到九十岁才去世。
诗人品脱说皮浪在坟墓里还说“我怀疑”。
皮浪住在希腊,离活着已经有两千年了。
ps:《爱默生选集》张爱玲译本。(不知道卡莱尔什么来历,书中把蒙田翻译成蒙泰恩也差点没看出来)btw:寻章摘句,已经失去原文很多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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